【轉貼】沒有愛情的時候，你就多吃（by 王文華）
寫完那篇《另類美食地圖前言》不到兩個月，就馬上自打嘴吧：最近連著兩個週末跟朋友去吃令人超感動的 Harris’ 和 Alexander’s 牛排，今天和同事到 Chili’s 吃飯時從別人盤子裡分了一口烤牛肉，感覺像在嚼柴。
起初我心想，也不過去吃了兩次真正的美食，我的嘴就變刁了啊。後來又想，可能是我最近比較用心品嚐，漸漸吃出每種食物真正的滋味來。週五下班後領著兩個學校放寒假到我這兒寄住的小妹妹 Wendy 和 Gloria 到華人超市，買了兩隻活跳跳的大螃蟹、一塊鮭魚、一塊豆腐、時令水果，回家做了蒸螃蟹、生魚片、味噌湯、巧克力火鍋甜點，邊聽 Norah Jones 的音樂，邊吃邊聊天，這禮拜工作上的累累傷痕也都忘了痛楚，悄悄癒合結痂了。
優閒的做頓像樣的飯來吃，對於每天在辦公室裡邊啃加班便當、邊配《EE Times》的我來說，是奢侈的幸福。曾經，我會為這種幸福的感受自責不安，覺得這是在浪費時間浪費生命。The spiritual side of me 太容易飢餓，我每天忙著幫大腦找事做、把慾念野心餵飽，卻故意忽視身體的需求。
直到最近我才漸漸開始練習將這兩種情況倒過來：專心的、好好的吃頓飯，讓大腦暫時靜下來，叫慾念節食。
我不敢說我已經練習得很有心得了，不過從那之後我每頓飯都吃得比從前更有味，吃完飯後的心情也變好了。
昨天收到一篇網路轉寄文章：王文華的《沒有愛情的時候，你就多吃》。寫得真好。轉錄於下，也算是回應 Chiasa 的留言。
沒有愛情的時候，你就多吃
刊載於《中國時報》人間副刊 2005-09-25
我把每一餐，當做生命給我的一個機會。當我打開餐巾、舉起刀叉，我聽見生命對我說：「你可以透過食物和旅行來認識、享受我。用這種方式你賺不到錢，得不到名，但是快樂卻一點一滴地發生。原汁原味，絕對實在。和愛情相比，食物不會可歌可泣，但至少不會騙你。」
跟朋友約吃飯，朋友問：「你想吃什麼？」我常說：「都可以。」
「都可以」、「你說呢」、「隨便啊」、「無所謂」，這些話我都說過。表面上看起來是隨和，實際上是無知。因為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好吃，所以只好配合別人。
今年之前，我對於吃一直沒什麼熱情。我吃過很多好東西，但都是別人帶我去的。吃的當下很享受，但事後要我自己再去找那家餐廳，我可提不起勁。
為什麼會這樣？我猜大概是因為今年之前，我是個認真的上班族。對我來說：「吃」是為了「活著」，而「活著」是為了「工作」。
今年起不再上班，我把生活顛倒過來：「工作」，是為了賺錢來「活著」，而「活著」，是為了好好地「吃」。
吃應該是生活的目的，不是手段。
我 38 歲，體會到這一點已經太晚。38 年，四萬一千多餐，真正令我印象深刻的，不超過十碗。
我不是特例
可悲？但我應該不是特例。我猜很多人跟我一樣。一天結束後躺在床上，不記得今天吃了什麼（甚至根本沒時間吃），卻清楚記得辦公室哪件公事沒有辦完，哪個傢伙講他壞話。這就叫為了工作而活，為了活而吃。吃飯就像汽車加油，例行公事，只看價錢。加油你還會挑 98 無鉛，吃飯你只在乎夠不夠鹹。
為了工作而活倒還有某種意義，有些人搞到活著，只是為了不要被公司那個傢伙鬥倒。諷刺的是，那個傢伙，壓根沒把你放在眼裡。
生活，變成了一場自編自導、沒有觀眾的驚悚劇。
誰不懂「人生苦短，及時行樂」的道理，但為什麼能做到的人那麼少？誰不享受美食的快樂，但為什麼把它們放第一順位的人那麼少？
我不敢說有經濟壓力的人。當一家溫飽都成問題，講及時行樂是唱高調。但那些經濟穩定、甚至優渥的人，為什麼還吃得那麼糟？
不只是吃和玩，還有住和穿。多少上班族，包括我在內，明明有經濟能力改善生活的品質，卻過得像寄生的蝨子。頭髮沒有型、衣服沒有洗、辦公桌像實驗室、浴室像化糞池。我們銀行的戶頭裡也許有很多零，生活的富有程度，頂多只有一顆星。
我們過得糟，因為沒有學習。
Surprise！生活也是要學習的，可惜的是：我們從來沒有學過。
美術課、音樂課、家政課、講兩性的那堂健康教育課，這些課教學生把「生活」過好，你上過幾堂？這些課都用來上英數理化，教學生如何把「工作」做好。這樣長大的我們，自然成為工作超人、生活白痴。如果被丟到荒島，我們第一個反應大概是上網找資料。
四個問題
我當老闆時和一位來應徵工作的年輕人面談，我問他的頭四個問題是：
「有沒有女朋友？」
他說：「我還年輕，想專心拼事業，目前不想交女朋友。」
「你去過最好玩的地方是哪裡？」
「我不喜歡出去玩，我喜歡在家研究電腦。」
「那你吃過最好吃的東西是什麼？」
「我都全心全意工作，吃得很隨便。」
「會做菜嗎？」
「我家附近有很多吃的，不用自己做。」
他可能以為這些答案都展現出專業精神，會為自己加分，於是得意地看著我。但我連學歷和經驗都懶得問，就跟他拜拜了。我已經活得夠粗糙了，但就連我都知道：除非是極度專業的人才（比如說實驗室的科學家），一般來說，好的員工，必須先是一個好的情人。工作要做得好，生活品質得高。
或是說，好的員工，對生活必須有起碼的興趣。這位應徵者沒有興趣，也沒有謙虛。他沒有生活能力也就罷了，他還看輕那些能力，覺得自己花錢就可以買到，何必自己學。
花錢可以上好的餐廳，但體會不出美食背後的文化意義。花錢可以坐頭等艙去義大利，但站在競技場中央不會有思古之幽情。「吃」只需要像機器人一樣張嘴閉嘴。但「品嘗」就需要用到五官和心。
我也曾經張嘴閉嘴過。在美國念書時，覺得讀書最大，其他一切都是浪費時間。有一段時間，我請中國餐廳每晚送便當給我。他們五點送到大樓門口，進不了大門，就把便當放在地上。我六七點回到家，有時下著雨，就在公寓門口地上，一堆廣告傳單之間，挖出又濕又冷的晚飯。上樓後一邊吃，還一邊翻著課本。
十多年後，我的經濟狀況比當學生時好的多，吃的東西卻一樣溼冷。六七點窩在辦公室，沒事做了，但也不想回家。跑到附近麵攤上隨便吃碗麵，匆匆又趕回公司，生怕錯過了重要的 E-mail。肚子飽了，甚至因為吃得太快而很脹，但味蕾很懶散，心情很空虛。
不上班後，我問自己：一頓好的食物，花兩小時吃，頂多一千塊錢，就可以讓我們立刻快樂起來，為什麼不要？我們把所有時間拿來追求愛情、成功等虛無縹緲的東西，追求過程痛苦無比，追求到了稍縱即逝，為什麼不分出一點時間來，好好吃個東西？
原因大概是：我們都希望賭一把、贏大的。
繼續做夢吧
我也曾是個賭徒，野心勃勃地想：一旦我考上第一志願，或是當上總經理，或是找到天命真女，一切的問題都迎刃而解，那天以後，我就會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為了那些快樂的日子，現在苦一點沒關係。
繼續做夢吧，王文華。
但在聯考制度下長大的我們，有這種想法很正常。我們都是延遲快樂的高手，擅長讓人生在未來某個終點線等候。
但聯考制度下長大的我們，後來也都發現：得到第一志願和天命真女之後，他×的，竟然有新的問題！被延遲的快樂不但不生利息，反而連本金都沒有了。人生不會在未來某個終點線等候，她與你打一個照面，你不抓住她，她說走就走。陪伴你的只剩感嘆，和打不完的玻尿酸。
於是我戒了賭，開始用定存的方式，一天一天累積快樂的利息。如果沒有命一把贏到大的快樂，那我就一餐一餐累積小小的幸福。
今年以來，我開始講究每一餐。未必要山珍海味，但就算是蚵仔煎，也要細嚼慢嚥。未必去大飯店，但就算是路邊攤，資料也要搜集齊全。
我把每一餐，當做生命給我的一個機會。當我打開餐巾、舉起刀叉，我聽見生命對我說：「你可以透過食物和旅行來認識、享受我。用這種方式你賺不到錢，得不到名，但是快樂卻一點一滴地發生。原汁原味，絕對實在。和愛情相比，食物不會可歌可泣，但至少不會騙你。沒有愛情的時候，你就多吃！」
Eat and live
Oh, My God！沒有愛情的時候，你就多吃！我飽讀詩書，卻發現這才是真正的醒世箴言！
九月初的周末，晚上十點吃完美食，和一位老友在街上巧遇：
「最近忙什麼？」我問。
「忙著補習考金融證照，」他感嘆地說，「沒想到到了我們這個年紀，還要上補習班。」
「有什麼關係？我也在補習。」我說。
「你補什麼？」
「想報一個旅行團，到瑞士學烹飪。」
他愣了一下，然後慢慢笑出來。Yes，我的老友懂了！那微笑的源頭是一種醒悟，醒悟到經歷了名、利、愛、恨，到頭來人唯一能真正擁有的，是一顆熱騰騰馬鈴薯。醒悟到天上會飛來很多真、假、虛、實，真正對你好的東西，都是從地底下長出來的。
「報名時別忘了我。」他叮囑。
我點頭，就像高中時答應幫他報英文補習班一樣。對工作，我們都已鞠躬盡瘁。對人生，我們才剛要開始。
我們揮手再見，他對我說：「Eat and live。」
Eat and live。我微笑，是啊，我們去瑞士吧。
留言:
Selina Ko, 2005-12-24
貼完忽然想到，如果把文章標題改成《沒有愛情的時候，你就多睡》，似乎也講得通呢。從前別人勸我別熬夜、要早點睡，我還會抄襲改編偉人名言來回嘴：「活著的時候要少睡點，因為死了以後可以睡的時間很長。」且不說這種強詞奪理的行為是不是會在將來早夭「睡更長」，我發現自己隔天早上爬不起來，根本達不到「少睡點」的目的。更何況，夜裡少睡的 “收獲”，有時只是在玩 game 或亂逛網頁…
再次把「早睡早起」列為明年的 New Year Resolution…
oyster, 2005-12-25
（悄悄話）
昨天晚上跟老爸電話長談了兩個多小時，他告訴我他年輕時候的愛情故事，包括他念大學時發現答應與自己交往的青梅竹馬的女生，竟然跟自己的小學同窗好友也在曖昧不明時的錐心之痛，以及他與 L 叔叔同時追求媽，叔叔在明他在暗，最後他贏得美人歸，卻對叔叔懷著一份歉疚之情的往事。可喜的是，故事中的主角們年過半百之後都還維持著極好的交情，“年輕的時候，經歷這些事情總是難免… 但就是因為嘗過這樣的痛苦，才會成長，更豁達，更有抗壓性。”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釋懷，但我知道自己不適合去恨一個人。我從來就沒有恨過任何人，原先那種想要狠狠地報復對方的心情，現在也漸漸淡了，只剩下悲傷，和一些些想念。
我想如果愛一個人，就希求對方一定得在意自己的感受，那這個愛也不算什麼了不起的真愛。如果因為把一個人當成自己的好友，就限制對方一定不能做會傷自己心的事，那我也算不上是個稱職的好朋友。如果人面對自己的愛人和朋友，都不能夠自由，那還不如面對敵人來得痛快了。所以我想要我心愛的人，和我真心相待的朋友，都能夠得到自由。
跟爸講完電話後我睡了一整天，直到下午，正在當兵的大學好友打電話來，四個沒有女朋友的單身漢約了聖誕夜一起圍爐吃火鍋。他們看出我的憔悴，也把各自的傷心往事與我分享，彼此加油打氣，感覺心又貼近了一點，也溫暖了許多。回宿舍後傳簡訊、打電話謝謝最近一直陪伴著我的朋友們。打開電腦，不小心開了自己的 blog，再聽一次我為心愛的女孩寫的歌，邊看妳轉貼的《沒有愛情的時候，你就多吃》，在一個人的房間裡 眼淚又不爭氣地掉下來。這是我這一個禮拜以來第一次能夠哭出眼淚，哭出聲音。
我想就這樣了吧。平安夜，祝大家聖誕快樂，願所有人都能夠得到幸福。
Cliff Wang, 2005-12-27
從小我就是個非常愛吃的選手，尤其到了有經濟能力之後，每次出差我最興奮的時候就是可以去品嘗各地的美食。基本上我只要到新竹新開的餐廳吃一次，我就可以知道這家做不做得長久；最好的例子是上次大家一起去吃的那個吃到飽有帝王蟹的火鍋，我吃完就跟我老婆說這家一定會倒… 原因很簡單，沒有在小地方用心是一個很大的敗筆。
其實一個好吃的食物從食材的取得、料理的方式和調味的控制都是一門很大很大的學問，以中菜來說，燒得好的大概在上海最好，但是台灣人的小吃卻是一大獨門秘招，再怎麼人家都學不來，就算是一碗滷肉飯每家做出來的口味都不一樣。
飯煮得是不是軟硬適中，是用電鍋還是傳統的鍋子用火煮，滷汁一定是陳年不斷加新的料下去煮，香料的放法，肉的部位，每一樣都是一個關鍵。不可諱言的越來越少店家真的堅持傳統手工做法，大多開始省力省工，尤其是年輕人接棒後想的不外乎是如何輕鬆地賺錢而不是辛苦地維持傳統的好口味。
也許也是大家對吃越來越講究然後講究的是氣氛、派頭、裝潢、昂貴的食材，就算是大家一起約好去吃頓飯，食物也不一定是主角。難怪現在開始流行慢食風，慢慢地品嘗、享受才是人生的意義啊…
freejack, 2005-12-27
睡比吃重要。時間和空間使形體受限，但回憶和相思卻穿梭時空。如果有遺憾，也許夢境是解脫的鑰匙。我常說，睡眠和夢境是神的恩賜。如同莊周夢蝶，人與蝶，真邪？夢邪？
Selina Ko, 2005-12-28
To freejack,
如果只能二選一的話，我也覺得睡比吃重要。而且相較於對美食的遲鈍，在睡眠方面我大概稱得上是 “素人”（無師自通的高手）等級。曾聽一位長年為失眠所苦的同事說，他在床具，寢具，臥室裝潢的花費超過百萬；我心想，我大概躺在稻草堆上也能睡死… 原來 “好睡” 的天賦這麼值錢啊。
可是我很少做夢，或者說，醒來後很少記得夢見什麼。如果夢境也可以自己導演控制的話，倒很想試試…
補充一下，白日夢倒是常做，而且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 （笑）
Chiasa, 2005-12-29
To Selina:
素人是那個意思嗎？網站上的，看起來好像是 “非職業” 這樣的意思而已，似乎並沒有高手的成份…
另，控制夢境是做得到的。我小時候就是作這種夢的高手。小時候在夢中會有一種特別的感覺，然後自己會知道正在做夢，之後常常可以在夢中漫遊，常去的夢境甚至連路徑都記得，可以從不熟悉的地方繞回喜歡的夢境，甚至可以在夢裡作一些飛行之類 平常做不到的事。
但是這種能力在開始值班之後就消失了，之後也沒再回來過，只剩下在做春夢的時候還會知道… 對象就會變成自己認識的人…
另，這種能力已經證實是可以後天訓練的，在睡眠實驗中裝了腦波機器的人，可以在做夢的波形出現，被機器判讀出來，機器會開動紅光照眼睛的刺激下知道自己在做夢，之後就可以自己當導演了。
有興趣可以參考，這並不難。我可以幫你…
Selina Ko, 2015-12-29
To Chiasa,
是喔？我是從 “台灣素人畫家洪通” 的報導裡面學到 “素人” 這個詞的，一直以為它是代表 “未經雕琢，渾然天成的璞玉”；“素” 當然是未經雕琢，可是也一定要隱含 “璞玉” 或 “能人” 的意思吧，不然幹嘛不直接叫做 “凡人” 呢？
我做白日夢的時候就完全可以憑想像自己導演劇情啊。但是像你一樣 “導演真實夢境”，就完全進入莊周化蝶的境界了。情況是怎樣？是說你自己知道在做夢，夢中自己的行為或抉擇可以自己控制，可是情境的變因又有一部份不受控制是嗎？
（這會不會是因為任天堂或 PC Game 玩太多啊？）
Cliff Wang, 2005-12-29
素人是指沒有經驗或是業餘的人，在日文中有另一個含意是指良家婦女算是妓女的相對詞。至於有沒有厲害的成份在，我覺得還是有，不然的話就沒有什麼特別意義了才對。
對不起，我認真了…
Chiasa, 2005-12-29
To Selina:
唔，我是比較認同 Cliff 選手對素人一詞的解釋。但是看到這個詞往往都是在色情網站，所以覺得良家婦女還是避免用這個詞形容自己，被記者冠上的就算了…
另，關於操縱夢境的事，其實那有一點點像是，迷迷糊糊中，發現自己在做夢。那種感覺很特別，不大會形容，由意識發現自己在做夢之後，就可以自己決定想在夢裡做什麼，比方說我常常在夢中去拜訪某張姓女同學的家…
但是，說真的也不是想幹啥就幹啥，畢竟是在睡覺中，意識的力量很弱，會做的大概也是白天想做卻做不到的事居多；而且夢中的世界有點像哈哈鏡中的世界，看到的東西有時是扭曲，有時覺得自己變得很大或很小…
不過可能小時候比較單純，才可以做的到；開始值班之後，累得跟個死人差不多，哪還有時間可以在夢裡玩… 所以就只剩春夢這種對男人來說，驅力最強的念頭可以玩了…
這在學理上是說得通的，作夢的時候腦波會動得比較快，跟其他熟睡期比是不一樣的，也就在這時候讓意識機有機會冒出來。睡覺這檔事，有點像是電腦清空 RAM 裡面的東西的動作，看是要刪除，還是要進長期記憶庫；在電腦，要儲存就是進硬碟，在人腦，可能就作成蛋白質分子存成記憶。
已經有實驗證明，長期不睡會把你腦子的 RAM 搞爛，更嚴重甚至連整體功能都會被影響，請自己保重…
沒事多賴床，多賴床沒事…
編輯紀錄：
- 原作者王文華於 2005-09-25 刊載於《中國時報》人間副刊。
- 最早在 2005-12-23 轉發到無名小站《從竹科到矽谷》，後搬到 Blogger 並在隨意窩備份。2019 年 8 月重新整理網友留言，轉發於個人網站。
- 封面圖片：Thanks to Pablo Merchán Montes for making this photo available freely on @unsplas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