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文】You can say it again

我在美國的工作之一，是擔任台灣和美國同事之間的「橋樑」 —— 說白話一點，其實就是「通譯官」，幫老外同事解釋台灣來的文件裡夾雜的中文字是啥，也幫台灣解讀老外同事或客戶 email 裡是不是有什麼弦外之音。某日遇到一句差點釀成嚴重災難的：

“I can’t agree with you more.”

這句話是托福 (TOEFL) 和多益 (TOEIC) 的必考題，正確中譯是：「我不能再更同意了」—— 也就是「我完完全全同意」的意思。外國人講話常有轉折語氣，例如：“I agree, and…”（後面加上補充說明），或者：“I agree, but…”（後面加上限制條件）。 “I can’t agree with you more” 則表示：你把我想講的都講完了，我完全同意，而且沒什麼要補充了 —— 這是一種不小的恭維。有天一位外國同事就寫了這麼一句在 email 裡，結果收到的台灣同事裡，至少有五個人把它看成：

“I can not agree with you anymore.” （我以後再也不同意你了。）

天啊！這根本就天差地遠啊！我只好趕緊警告辦公室裡那幾個美國人：以後寫信給總部時不要再賣弄修辭學的「雙重否定法」，直接簡單明瞭的說：“I totally agree with you.” 就好了。

還有一句也是托福必考題：“You can say it again.” 這句也是表示「我同意你的說法」。英文也真奇怪，同意就同意，額外「恩准」對方再說一次要幹嘛？

我第一次見到這個句法是 2001 年在新竹的托福補習班，當時也是照字面直翻：「你可以再說一次。」腦海中浮現的是悲慘的童年往事：小時候我是個伶牙俐齒、非常喜歡「應嘴應舌」（頂嘴）的小孩，爸爸起初平心靜氣的講，我一直白目的回嘴，讓他越來越火大，終於我講到某句話達到他的臨界點，這時就會忽然聽到他暴喝一聲：

「哩擱貢幾辯！」（中譯：妳再說一次！）（英譯：Say it again if you dare!）

所以中文其實也很奇怪，爸媽明明就不想聽到小孩講某句話，可是聽到他們講了，還會心口不一的叫人家再講一遍。難怪中英互譯的時候有這麼多誤會啊……

以下是 2006-01-02 一位台灣同事和我在 MSN 上的對話：

Irving: Hello Selina, 妳能不能幫我把這句翻成中文: “You just keep a few Aces up your sleeves”… 這什麼意思？

Selina: 好像聽過，可能是說一個人還沒有 “王牌盡出” 吧。Ace in the hole 是指最後王牌，備用的應急手段。

Irving: 我知道 Ace 是橋牌中的王牌。我的意思是，這是恭維？還是有點數落人的意思，說這個人留一手？

Selina: 我不知道這有沒有指責別人 “出老千” 的意思，要查一下。語意好壞要看前後文（註：翻譯成台語的 “暗坎” 應該很貼切，就是偷偷把什麼重要的東西蓋起來或藏起來）

Irving: 哈哈，那我了解了。從前後文看應該是後者，是用恭維的口吻。這是一句很優雅的句子，多謝了。

Selina: 不是優雅的句子喔，是 slang — 俚語、粗話或黑話。

Irving: 喔？真的嗎？

Selina: 在這裡看到的。

Irving: 喔喔這樣喔，我還以為是什麼高級英文，原來是 slang

Selina: 不過也有看到字典把這一句歸為 idioms, idiom 就是成語或慣用語。

Irving: 哈哈，那到底是褒還是貶呢？還是語帶雙關的辭令？

Selina: 我從 Google 上看到的有好有壞耶… 要看前後文，還有說話時的語氣。所以如果不是熟朋友，最好不要用吧。（註：我不太好意思直接告訴他，Google 上列出的前幾個條目裡，很多都是在講如何「偷藏」幾顆小藥丸，和女孩子約會時伺機迷昏對方 —— 顯然不是什麼好事。）

Irving: 是熟朋友。

Selina: 那應該是帶點開玩笑的恭維吧（註：假設你軍中上鋪的弟兄在廚房 “暗坎” 兩個饅頭，半夜吃將起來 —— 只要他被你發現時還願意分你幾口，你應該還會笑著誇他勇敢機伶吧）

Irving: 說真的，老外的英文，有時候我有點掌握不好 —— 像有次 Charlie 的句子 I can’t agree you more. 我還以為他不再同意我了，哈哈。

Selina: 噢，這是慣用語，考托福的必考題。還有一句: You can say that again. 也是表示非常同意。我一開始以為 “你有膽就再說一次…”

Irving: 哈哈，說真的，有時候口語裡的 Yes No，我們還是用東方人的習慣，常鬧笑話。

Selina: 對啊。所以有些非母語的人會用 “I agree”，或 “Sure” 或 “Absolutely” 表示同意對方剛才說的。

Irving: 看來，你的英文真是好 — You keep Aces up your sleeve. 妳真是個活字典。

Selina: 並沒有… 講英文的時候，Aces 都在美國人手裡… 所以我只能少輸為贏…

Ann Lai, 2006-02-13

有次看《慾望城市》聽到凱莉對其他三人大叫 Shut up! 不過這並不是叫別人閉嘴喔而是很驚訝的意思。英文裡面讓人摸不清楚的奇怪用法可多了… 阿度仔真是讓人搞不懂捏…

Selina Ko, 2006-02-13

哈哈… 那我也再來貢獻一句簡單又不帶髒字的 “撂狠話”：
“You don’t want to go there.”
（要記得配合冷冷的語調和眼神）

這句話是用在別人亂魯、亂問問題的時候，例如某年敝公司一位白目工程師：“喲，情人節妳一個人在公司吃加班便當喔？男朋友咧？有沒有收到花或巧克力？吧啦吧啦…”

此時要用眼角冷冽死光射去，用一種結冰的聲音：

“You don’t want to go there.”
（你不會想再說下去的 — 再說下去就給你死。）

Selina Ko, 2006-02-13

幾分鐘前又幫台灣同事翻譯了一句。這句含意雖好，但就真的不是太優雅了：

“a kick-ass product”

它是指 “超酷超讚的產品”，一推出就打敗天下無敵手，能夠 “把競爭對手的屁股都踢爛” 的意思。我第一次看到也是霧煞煞，不恥下問才問來的。

台灣同事說，“我是在 email 裡面跟他討論客戶的規格需求耶… 他忽然來這一句，我哪知道是這個產品會把客戶的屁股踢爛，還是我們的屁股會被客戶踢爛，還是到底是誰的屁股…”

我說，他是說你做的這個產品將來一定會很讚很轟動啦。要是不放心，去看看這個專講 Slang 的網站。

By the way, Cliff 的 kick-ass product 也快要上市了喔！我的 Z4 不遠了，呵呵…

Cliff Wang, 2006-02-14

我的 Alpha 測試已經完成，接下來要做客戶端的實地測試，美國公司的名字申請下來就可以去簽 LOI 了。

沒想到接下來台灣又要開一家公司，等於要把我心愛的 BMW 押下去跟他拚，我老婆昨天說：搞不懂你們兩個年薪本來加起來七百萬的人這麼衝幹嘛，人家一個月賺五、六萬的都在過日子了，你們兩個是頭壞掉嗎。

所以就是兩個原本年薪三百多，日子過得爽爽的人，接受了大家的祝福和支持準備了五百萬在台灣要開始打拚。我在美國也有事業和公司拚，他在大陸也有投資另外一家公司，寧可領個一百初的薪水，然後每天擔心受怕努力奮鬥，老婆還在旁邊唸唸有詞。

說真的，老天爺不讓我們兩個高手成功就是真的沒有天理了，我們也不過就是想證明自己，加油！！

Vinnie, 2009-11-23

4樓的大大好厲害阿年薪300多還準備開公司真的好強喔教一下小弟怎麼才能賺那麼多一個月就3萬過苦哈哈的好想過好日子喔新公司有沒有缺人阿我可以當你手下的小弟嗎？

既然來了英語學習那我也貢獻一句 green-fingers ex: she’s got green-fingers 不是按照字面他有綠手指(外星人?) 而是她很會種活植物擅於園藝。另外還有 green house 溫室 green peace 綠色和平 greenday 慘綠青春不是啦年輕歲月（樂團名）野人獻曝一下